014 我所知道的林則徐

捨命陪君子

《三言當》的「一言」 司徒華

我所知道的林則徐

回歸，不能不談鴉片戰爭；鴉片戰爭，不能不談林則徐。但在這回歸熱中，似乎很少人提及他。我所知道的極有限，全來自閒書或耳食之言。即使「炒埋唔夠一碟」，也願意寫出來，作為零食以饗讀者。

朋友們叫我寫字，我很喜歡寫林則徐的三句語錄。

一、「苟利國家生死以，豈因禍福避趨之」。出自他的《赴戍登程口占家人》，被充軍前往新疆，他還是那麼忠心耿耿。

二、「海到無邊天作岸，山登絕頂我為峰」。字面寫景，實寫襟懷，氣魄很大。這是從劉再復的文章中讀來，是冰心老人引用來鼓勵劉的。

三、「有容乃大，無欲則剛」。三十多年前，陪先師何漆園去清涼法苑吃齋，在一小客廳的壁上，看見林所寫對聯的拓本：「海匯百川，有容乃大；壁立千仞，無欲則剛」。不知真偽，也不知是否林所撰，印象卻很深，至今仍歷歷在目。

龔自珍《己亥雜詩》第八十七首，是贈林的：「故人横海拜將軍，側立南天未蕆勛。我有陰符三百字，蠟丸難寄惜雄文。」龔與林為好友，當時林已南下禁烟，龔想當參謀提意見，可惜那時未有圖文傳真或電子郵件。

據云：林自知有性情躁急、易發脾氣的毛病，因而書寫了「制怒」兩大字，貼在案前，以為座右銘。意思是，以抑制怒氣為警惕。

我由此想到，他的頗為出格的名字。這是否出自《孫子兵法》的「疾如風，徐如林，侵掠如火，不動如山」呢？「則」就是作為準則，他姓林，姓名連起來，就有「徐如林」的意思。

五、六十年代，香港教育司署高官鄭何艾齡女士，是何東的女兒。據聞其夫家與林後人有親戚關係：抗日戰爭期間，她在港曾協助宋慶齡從事救亡工作。

以上零零碎碎，如有錯謬，尚祈讀者指正。

一九九七年六月十二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