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 二十年來自製的聖誕卡

二十年來自製的聖誕卡

自八六年開始，我每年都自行設計印製聖誕卡，寄贈親友，至今已整整二十年了。這二十張聖誕卡，封面所印的字句如下。

八六年：「冬天來了，春天還會遠嗎？」（雪萊）

八七年：「歲寒，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。」（孔子）

八八年：「寒凝大地發春華。」（魯迅）

八九年：「城春草木深。」（杜甫）

九○年：「孩子回答說：『我是即將來到的日子。』」（羅曼羅蘭）

九一年：「他便退出院外，失聲痛哭。」（《聖經‧路加福音第二十三章》）

九二年：「為甚麼我的眼裏常含淚水？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……」（艾青）

九三年：「嘔出一顆心來︱︱在我心裏！」（聞一多）

九四年：「江天如墨我飛還，折梅不畏蛟龍奪。」（龔自珍）

九五年：「手提肝膽輪囷血，一笑心輕白虎堂。」（聶紺弩）

九六年：「昨夜西風凋碧樹，獨上高樓，望盡天涯路。」（晏殊）

九七年：「不容明月沉天去，東海潮來月怒明。」（龔自珍）

九八年：「任憑弱水三千，我只取一瓢飲。」（曹雪芹）

二千年：「去尚纏綿可付簫。」（龔自珍）

○一年：「望斷天涯路一條。」（自撰）

○二年：「濯纓濯足延河水，河底漸低岸更高。狼洞難留青面獸，從來謠諑痛離騷。」（聶紺弩）

○三年：「西北高樓清怨絕，茫然拔劍幾徘徊。江山無限憑欄處，急雨狂風燕不來。」（自撰）

○四年：「安得有不盡之花更雨新好者，三百六十日長是落花時？」（龔自珍）

○五年：「行到水窮處，坐看雲起時。」（王維）

上述的字句，從八六年到九三年的，以印刷字體印出，共八張；其後的十二張，都是以我自己的書法題寫。

每年選用這些字句時，都花了一些心思，很反映出當年的感情。比如，八九年發生了「六四」事件，我便引錄杜甫的《春望》一聯，「國破山河在，城春草木深」的下一句，隱去上句是為了含蓄。又如，二○○○年是舊的世紀已逝，新的世紀來到了。在過去的一個世紀，人類歷史經歷了大轉折，很值得從中汲取經驗以展望未來，所以引錄了龔自珍七律《又懺心一首》中，「去尚纏綿可付簫」這一句。其他的，也有一定的寄意，不贅。

收到這歷年的聖誕卡的一些親友，有保存下來之意，缺某一年的，向我索取，但我未必仍有。現將這二十張，重印五百套，定價一百元，連成本全數捐贈支聯會。如想訂購這套裝聖誕卡的，請撥電27826111與支聯會聯絡，或到維園年宵市場支聯會攤位購買。

二○○五年十二月二十二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