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2 五祖弘忍的故事

五祖弘忍的故事

　　達摩東來，開創中國佛教禪宗，被尊為初祖。二祖慧可，三祖僧璨，四祖道信，五祖弘忍，六祖慧能，至此便不再傳衣砵。六祖慧能的故事，流傳甚廣，他那首「菩提本無樹」的偈詩，很多人都能信口背誦出來。五祖弘忍，是選定慧能為六祖的「伯樂」，他的故事更神奇。不知是否太神奇，不大宣揚，所以知道的人不多。

　　唐代武德年間，道信到蘄州(音其，今湖北蘄春縣)黃梅縣的破頭山說法，聽者甚眾。一個在山裏種樹的老人，聽後，要跟隨道信出家。道信對他說：現在，你年紀太老了，恐怕修行悟道的日子已無多；如一定想出家的話，可待來生。

　　多年後，道信再到黃梅縣，在路上碰見一個小孩子，相貌長得奇特清秀，大異於一般兒童，一時心動，便問這小孩子姓甚麼？

　　小孩子答道：「即使有性，也不是常性。」

　　道信更覺詫異，再一次問他姓甚麼？

　　小孩子答道：「是佛性。」

　　道信接著追問：「你真的沒有姓嗎？」

　　小孩子從容不迫，立即回答：「因為性空，所以無姓。」

　　這時，道信醒悟到，面前這個小孩子，就是多年前，在破頭山聽說法後，要跟隨他出家的那個種樹老人，轉世而再生的。

　　原來，這老人聽了道信的話，決意捨命轉生。他到河邊，問一個洗衣的姑娘，可否讓他「借宿」？她不明白他的意思，說要回家問問父母。老人說：只要你點點頭就行。她糊糊塗塗點頭答應了。於是，老人便投胎她腹中。

　　她懷孕後，因未婚而孕，有辱家門，被父母趕逐離家。無家可歸，流離失所，白天替人紡紗織布，有時行乞，晚上露宿人家屋簷下。孩子生下了，她自問未曾與男性接觸，為何有孕呢，認為是不祥物。於是，把孩子遺棄在河邊。

　　心有不捨，第二天到河邊去看。孩子不但還活著，而且臉色很好，不但浮在水面，而且逆流而上。她驚駭得很，覺得這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，便拾起，帶回去撫養。

　　孩子漸漸長大，隨著母親一起討飯過活。因為不知道父親是誰，鄰里巷人都叫他做「無姓兒」。一次，碰見一個相面算命先生，端詳了他好一會，說：這孩子的相貌極好，還只差一點點，便可以趕得上如來佛祖了。

　　因為他只知有母，不知有父，所以，當道信問他姓甚麼的時候，回答了那一番話。

　　道信知道了他的來歷身世，便由他帶領去找他的母親，懇求她讓他出家。母子已相依為命多年，雖然親情深厚，但想到這孩子的來歷是「宿緣」，再加上帶著他過活很不方便，所以，很痛快地答應了，讓道信把他帶走。

　　從此，這孩子便成為四祖道信的徒弟。長大後，道信更把衣砵傳給他，成為禪宗的五祖弘忍。

　　對這故事，我有一點不解。禪宗不是有所謂「頓悟」嗎？「頓」是立即，不需時日，為甚麼道信卻認為那種樹老人，已年老而時日無多，叫他來世轉生才出家呢？

　　二00五年五月五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