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 回聲

回聲

一個小孩子，到山裡去玩耍。他走到一個山谷裡，周圍都是壁立的懸崖。他無意中喊一聲：「喂！……」聲音一完，四方八面都傳來回聲：「喂！喂！喂……」

他很驚訝，又喊一聲：「你是誰呀？」

四方八面又都傳來了回聲：「你是誰呀？你是誰呀？你是誰呀？……」

他又大聲喊道：「你為甚麼不回答我？」

回聲同樣地問他：「你為甚麼不回答我？你為甚麼不回答我？你為甚麼不回答我？……」

他有點氣怒了，向著山谷罵道：「我恨你！我恨你！……」

也許是他氣怒而罵得很大聲，一時間，「我恨你！我恨你！我恨你！……」回聲彷彿從整個世界向他傳來，嚇得他一跳，不敢再停留，連忙哭著逃回家裡去。

回到家裡，媽媽問他為甚麼這樣驚慌，為甚麼哭？他把在山谷裡的遭遇說了。

媽媽聽了，想了一會，說：「我和你再去一次！這一次的遭遇會大不相同！」

母子兩人，又去了那山谷。媽媽對孩子說：「你先有禮貌地說一聲：『山谷爺爺，我們來探望你呀！你歡迎嗎？』聽聽回聲是怎樣的？」

回聲很溫柔：「……探望！……歡迎！」

媽媽又對孩子說：「你該向山谷爺爺問好：『山谷爺爺！你好嗎？』」

「你好嗎？你好嗎？你好嗎？……」四方八面傳來的回聲，更加親熱了，孩子聽了也很感動。媽媽又對孩子說：「這次，你要說得更大聲一點：『山谷爺爺！我愛你！我愛你！』」

孩子說得更大聲和親熱了：「山谷爺爺！我──愛──你──！我──愛──你！我──愛──你！……」回聲雷動，整個山谷都好像在歡笑！孩子笑得更開心了！媽媽對孩子說：「你怎樣對待別人，別人便會怎樣對待你！你恨別人，別人也便一樣恨你！你歡迎別人，別人也一樣歡迎你！你愛別人，別人也便一樣愛你！」

二○一○年九月九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二十）竦聽荒雞（2011年1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