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 向克林頓提問的背後

向克林頓提問的背後

去年（九八年）克林頓訪華，六月廿九日上午，到北京大學演講。演講後，有七個學生向他提問，唇槍舌劍一番。CNN現場直播，哄動一時，全球矚目。

余杰的自選集《文明的創痛》，內有《「勇敢者」遊戲︱︱與克林頓對話的北大學生》一文，透露了一些熒光幕上沒有的信息，很可一讀。

余是大陸近年冒起的青年作家。七三年出生，四川人。九二年入北大中文系，九七年攻讀碩士。初中即開始寫作，在北大寫下百多萬字，但大部份無法發表，塞進抽屜，故自稱「抽屜文學」，但卻有油印本在各大學流傳。《明報‧世紀》版曾刊出他的文章，他似有以台灣李敖自期之意。

他的信息，主要是轉述《華聲》月刊的報道，該刊訪問了七位同學。第一位是藝術系梁山鷹，認為美國人對中國了解不多，問克怎樣加強兩國人民的了解和尊重。但私底下，他卻說倒願意問，克最喜歡哪一支搖滾樂隊。第六位是中文系馬楠，覺得中國沒有甚麼不自由，並以「尊重他人自由的人，才能了解自由的真諦」，去暗中抨擊對中國人權的干預。但她與梁一樣私底下卻表示，本來想問的是：她與克一家都是素食者，希望交流一下對「健康、綠色食品」的看法。余批評這兩位同學口是心非。

據《華聲》報道，門券四百張，分發方法是：一、由每班級學生抽籤；二、由學生團體轉發給積極分子；三、由系支配，分給口才好、思維敏捷的「優秀學生」。結果，進場的大部份是學生黨員和學生幹部。余文說：香港電視台曾探訪場外學生，有幾位說：「他們不配！真正的北大人不在面。」但我們在港，卻看不見這樣的報道，不知是余聽了訛傳，還是香港電視台作了自我審查。

一項調查顯示：北大每年有百分之四十的學生，參加出國考試，其中九成首選是美國；赴美留學成功的，佔全校學生總數近百分之二十。七位提問的學生，有五人明確表示，只要有機會一定會去美國，其中包括上述的梁和馬兩人。

克林頓與北大學生交鋒，有美國官員據觀察而認為：中國這一代青年，民族主義情緒在增長。是耶？非耶？

一九九九年八月廿三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四）去尚纏綿（2000年7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