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 能言鸚鵡未必毒

能言鸚鵡未必毒
前文，寫了一篇《為鴕鳥翻案》，想起了，也該為鸚鵡說幾句話。
「能言鸚鵡毒於蛇」，這罪名很大。其實，牠只是學舌，主人說甚麼牠便說甚麼，牠也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是甚麼意思。毒源在於主人，牠是無辜的。來說幾個能言鸚鵡未必毒的故事。
一位美國德薩斯州的太太，帶了她的鸚鵡去看獸醫，說：牠不停地咳了三個月，是不是有病呢？獸醫仔細檢驗後，說：牠很健康，發出咳嗽的聲音，只是學來的。你是不是吸煙過多而常常咳嗽呢？這太太承認了，果然如此。
七七年五月二日，在英國中部的諾廷咸小城，一位載重汽車司機，早晨起來打開窗戶，一隻小鸚鵡飛進來。頭幾天，牠一聲不響，直至五月八日卻開始自言自語。細心去聽，是幾個數目字：「2——2——3——7——2——5」，不停地反反覆覆都是在說這幾個數目字。這司機猜想，這幾個數目字是甚麼意思呢？最有可能的，就是一個電話號碼。他抱著姑且一試的心理，按這幾個數字，撥出了電話。果然接通，對方是一位老婦人，聽了原委，高興得大叫起來，說：牠是我的小彼得呀！我曾教過牠背電話號碼，以防牠有朝一日迷了路，可以用得上。現在，牠背出了電話號碼，果然找到老家了。
此事，在英國報章上刊登出來，哄動一時。幾乎所有養著鸚鵡的人家，都去教他們的寵物，去背電話號碼。後來，也確實有不少迷路飛失的鸚鵡，靠此聯絡得失主而被領回。
有人更進一步，教會鸚鵡背整個住址。一天，畢靈頓先生的辦公室，飛來了一隻小鸚鵡，停在他的辦公桌上，不停嘰嘰咕咕地叫。他聽不清楚牠到底在說甚麼，於是想辦法去破譯。辦法想出來了！他用錄音機，把小鸚鵡的叫聲錄下來，再把速度放慢一半播出。想不到，聲音聽得很清楚，小鸚鵡的發音清晰而準確，完全和人的一樣，只不過牠說得比人快一倍而已。牠說出來的是：「布雷‧托姆森，克羅格斯特大街七十七號，波特尼。」這就是牠主人的姓名和地址，波特尼是利物浦郊區的一個小城。畢靈頓按址，找到了托姆森的家，把小鸚鵡送了回去。這新聞，又在當地的報章上，熱炒了好幾天。
意想不到的是，能言的鸚鵡還救過人。七六年在倫敦，三個被通緝的搶劫慣匪，得知某別墅住著兩個富有而單身的老婦，頓起歹念去行劫。他們冒充作調查的福利機關官員，騙開了大門，露出匕首，不費吹灰之力，便把這兩位老婦人綑綁起來，大肆搜掠。正在這時候，忽然聽見一間房子，發出一個雄亮而威嚴的男子的聲音：「甚麼事？到底發生了甚麼事？」三個劫匪嚇了一跳，立即拿著匕首，衝進那房間去。房間沒有人，只有一隻灰色大鸚鵡在叫。兩名老婦趁此機會，連忙走進另一間房，反鎖起來，撥了電話報警。警車呼嘯而至，逃跑的劫匪，在離門口不遠就被捕了。
你養有鸚鵡嗎？打算會養嗎？假如養了，打算教牠背些甚麼話？
二○○五年五月十七日

《三言堂》選輯之五 俯首甘為（2007年7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