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 掉進枯井的猴子

掉進枯井的猴子

森林裏有一群猴子。牠們一起摘果子、玩遊戲、談天說地……，這快樂融洽的生活，常常受到其中一隻「害群之猴」的破壞。牠比別的猴子健碩，身手較敏捷，也似乎聰明一點，但卻自私、橫蠻、任性、驕傲……。牠搶去小猴子的果子，還毆打牠們；在遊戲中不遵守規則，愛突出自己；喝過溪水，就在那裏大小便；不時惡作劇，捉弄同伴，還說謊話，造是非，滿嘴粗言穢語……。大家都想教訓牠，卻想不出辦法來。

很久很久以前，那時候有行人經過森林，路旁有一口井；但後來另有捷徑，再沒有行人，年久失修，便變成了深深的枯井。

一天，這隻「害群之猴」，不知怎的，竟掉進了這枯井裏，逃不出來。牠十分驚慌，在井底大聲呼喊求救：「我掉進了井裏呀！快來救我呀！」猴子們聽到了叫聲，都走到井邊來，探頭望向井底，看看掉進去的是誰？

這猴子也自知平時自己的劣行，是大家討厭的，於是哀求：「大家想辦法，救救我罷！你們救了我出來，我一定會改過，做你們的好同伴！請救救我罷！我知道以前的過錯了！我向你們認錯道歉！我一定會改過！」

猴子們到離開井口遠遠的地方來商量，不讓那猴子聽到他們的討論。一致的意見是：要趁這機會，把牠活埋，而且還不要讓牠知道這計劃。有了決定，大家再走到井邊，大聲說：「不用怕！我們已想到了救你的辦法了！」一邊說，一邊每一隻都去拾來泥土、枯樹枝、小石塊，紛紛擲進井裏。

擲進井裏的東西，落在那猴子身上，最初，牠很驚慌地叫；但後來抖一抖身，便抖落了，這樣，井底被填得愈來愈淺。牠以為，這就是同伴們救牠的辦法，便不再叫。

枯井被填滿了，那猴子很容易逃了出來，這是大家始料不及的，本來想活埋牠，卻反而救了牠。牠既然逃了出來，大家也不想牠知道本來是要活埋牠的。

這隻「害群之猴」，又和大家一起採果子、玩遊戲、談天說地了……。牠真的相信，是大家想出辦法救了自己，便實踐諾言，努力克服過去的缺點，受到歡迎和尊敬。有猴子想到本來打算活埋牠的，內疚起來，把真相向牠坦白了。牠說：「我改過了，受到大家的歡迎和尊敬，生活比以前快樂得多。我不會怪責大家，還感謝大家的教訓，以後要做得更好！」

二○○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

《三言堂》選輯之四：一枝清采（2005年7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