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篇 各級議會之間要有由下而上的聯繫
編者按：這是司徒華對《一九八八年選舉規定(修訂)條例草案》二讀辯論時的發言，發言日期為一九八八年二月十日，司徒華對草案投反對票，但草案最終得到立法局通過。
主席先生，我不能夠支持《一九八八年選舉規定(修訂)條例草案》。我的克制的極限，只容許我即使不投反對票，也只能投棄權票。
在政制的三重架構中，市政局與區議會之間，是否需要有一定的聯繫，怎樣去建立這種聯繫呢？現存的制度中，是有這種聯繫的，這種聯繫是由上而下去建立的。我也贊成要有聯繫，但要由下而上去建立。因為這樣才較為符合民主的原則，使負責和交代的關係更為清楚明確。我是贊成把由上而下改變為由下而上的。
《百喻經》中有一個「三層樓」的故事，嘲笑一個癡人，想建立一座只有三樓而沒有地下和二樓的三層樓。今天，又有一個新的「三層樓」的故事。這座三層樓的地下與二樓之間，已有了一道樓梯，雖然建得不大好，但總還可以上落。有人不告訴我們是否會重建另一道樓梯，更沒有告訴我們假如要重建，那是一道怎樣的樓梯，怎麼樣去重建，是比原來的好還是更壞？這樣，就叫我們來表決，是否贊成把現有的樓梯拆掉。這樣，倘若贊成，我並不認為比《百喻經》那個故事裡的癡人
聰明得多少。
《一九八八年選舉規定(修訂)條例草案》，要把現存的市政局與區會之間的聯繫切斷，但沒有告訴我們是否會重建新的聯繫，假如會重建，那是甚麼樣的聯繫，怎麼樣去建立。這個條例草案，就是一個新的「三層樓」的故事。政府提出一個這樣的條例草案來叫我們通過，是否把我們都當作《百喻經》那個故事裡的癡人，或是要把我們變成這樣的癡人呢？
也許在這次會議才提交給本局的《白皮書》，將會對這個條例草案有稍多一點的補充。但我們不是心可二用、一目十行的超人；更不是未經徵詢自己的選民的意見，自以為剎那間就能作出正確決定的狂人。政府既把我們當作癡人，又把我們當作超人和狂人。我們是人，既不是癡人，也不是超人和狂人。
主席先生，更使人遺憾的，這是一個非常惡劣的「先斬後奏」的先例，是仍然把本局看作一個橡皮圖章的潛意識的反映。現在，條例草案還沒有通過生效，但已經造成事實，一些希望能夠繼續參與地區性事務的市政局議員，被迫倉卒參選。假如條例草案被否決了，怎樣向他們交代？假如他們因而宣布退出選舉，叉會有一些新的地區的候選人變成自動當選，甚或會有一些地區變成沒有或不足候選人，要在三月十日後勞民傷財去進行補選。這樣是不是以「先斬後奏」和「既成事實」來迫使本局不能否決這個條例草案呢？
主席先生，我謹此陳辭，不支持動議。
十年風雨聲 _ 司徒華一九八五至九五年立法局言論集 民主大學出版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