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 戰馬推磨

戰馬推磨


從前一個國家，面對懷著侵略野心的強鄰。國王為了安全，不能不警惕，時刻戒備。他養了很多戰馬，隻隻膘肥體壯，訓練有素。果然，鄰國多次的進犯，都被驍勇善戰的騎兵，殺得大敗。鄰國知道無隙可乘，便求和，承諾以後兩國和平共處。
戰爭的危機，一時消失了。國王看著這一大群戰馬，天天吃去不少食料，又要花不少人力去訓練和飼養，覺得是很大的浪費。想到：已經天下太平，倒不如把戰馬下放到民間，去替老百姓推磨，既可節省國庫開支，又可為老百姓服務而增加民間財富；到發生戰爭時，再把戰馬召集回來，不是也可以的嗎？
於是，他下令：老百姓到軍營裡來，領取戰馬回家，到磨坊去推磨。這命令，得到一片歡呼，老百姓都讚頌國王愛民。自此，過去征戰沙場的戰馬，天天都忙碌地推磨了。
過了幾年，鄰國發現了機會，毀掉和約，興兵大舉進攻。國王立即向民間召回戰馬，列陣迎戰。誰料得到，這些戰馬在沙場上，不論怎樣鞭策，都不向前奔馳，只會在原地打圓圈地走，轉呀轉，轉來轉去。牠們已習慣了推磨了。戰爭的結果和這國家的命運，可想而知。
這故事，出自佛經《大莊嚴論經》，似乎沒有甚麼佛味禪意，又有甚麼含義呢？可不知道，是否暗示修煉不是無意義的浪費？我卻想到：
一、敵人的不可信。只有強大的實力作為後盾，潛在的敵人才不會隨時變為進犯的敵人。保持警惕，常備不懈，才是安全的最好保障。
二、要正確理解，甚麼是真正的浪費？不要以一時的功利主義，更不要因虛名的稱讚，忘記了最根本的利益。
三、習慣的力量很大，不易養成，也不易改變，是一種「者動，靜者靜」的慣性力量。要注意培養好習慣，戒除壞習慣。
四、人、事、物，都各有專職專責，不可隨便變更轉移，否則兩傷。
二○○六年十二月二十九日

《三言堂》選輯之六 又綠江南（2009年7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