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 翡翠靈芝

翡翠靈芝

相傳：某座高山，出產一種非常非常寶貴的草藥，名叫翡翠靈芝。它能醫百病，甚至起死回生。但十年只長出一株，而且要整株採摘，並立即拿去製藥，才有藥效；倘若葉莖不連不全和採摘下來久了，便變成一棵普通的植物。沒有人能確切說得出它的形狀，只傳說長得不高，葉十三瓣而每瓣呈心形，莖上有像刻上的龍紋，葉莖碧綠有如翡翠。

人們都說：又是十年才長出一株翡翠靈芝的時候了。一個採藥人，聽了這個傳說，從老遠的地方，來到這座高山下，要採摘得這非常非常寶貴的草藥。他抬頭一望，山那麼高那麼大，這一株翡翠靈芝，長在哪呢？他想：這樣寶貴的東西，一定難找，一定長在最高最高的頂峰。

於是，天還沒有亮，他帶備了乾糧食水，踏著看不清的小徑，摸黑上山去。到了山頂，天才剛剛亮。他在那，找遍了每一寸泥土，找了整整一天，都沒有發現傳說中的翡翠靈芝的影。天黑了，他不能不下山了。當他落到山腰，天已經黑得看不見路。

第二天，天還沒有亮，他又摸黑上山去。這一次，他找遍了每一塊岩石的縫隙，找了整整一天，也找不到。天又黑了，他只好下山去，回到山下已是深夜。

第三天，仍是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，他第三次摸黑上山。這一次，他走進每一堆草叢，撥開野草去找。中午過後，太陽偏西了，一無所獲。他太疲累了，太失望了，覺得那傳說是騙人的；於是，比過去兩天都提早下山。

在近山腳處，在夕陽西照下，他忽然發現，小徑旁有一株被踐踏得爛了的植物。那破碎的葉和莖，依稀認辨得出：葉十三瓣而每瓣呈心形；莖上有龍紋，碧綠如翡翠。啊！原來這就是他要找尋的翡翠靈芝！這翡翠靈芝附近的泥土，還留下鞋印，原來竟是採藥人自己的。他用自己的腳，踐踏了要找尋的翡翠靈芝。

翡翠靈芝，並非生長在高山的頂峰，而是在近山腳處。寶貴的東西，並不一定難找的，並非都是高高在上的。

小朋友們，請猜一猜：十年後，這採藥人還會再來尋找、採摘翡翠靈芝嗎？為甚麼？

一九九九年十月十三日

《三言堂》選輯之二：隨風潛入夜（2001年7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