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8 顏回偷飯吃？

顏回偷飯吃？

《孔子家語．在厄》，有一段關於孔子及其門人的故事，很值得一讀，尤其是教師們。

孔子被圍困在陳蔡。跟隨他的人，七天沒有吃東西了。子貢用他攜帶的財物，偷偷地突圍出去，從當地農民那裏，買了一石米回來。

顏回和仲由，在一間破房子裏做飯。有黑色的塵埃，掉進了飯裏，顏回把那一點點弄髒了的飯，拈起來吃了。

子貢從院子裏看見，以為顏回偷飯吃，心裏不高興，便去問孔子：「一個廉潔的有仁德的人，遇到生活困難時，會不會變節呢？」

孔子說：「一遇到困難就變節，還怎能算得上有仁德和廉潔呢？」

子貢說：「像顏回這樣的人，他是不會變節的罷？」

孔子說：「是的。」子貢就把他看見顏回偷飯吃的事，告訴了孔子。

孔子說：「我相信顏回是仁德之士，已經很久了。儘管你看見他偷飯吃，我仍然不懷疑他的仁德，也許一定有甚麼別的緣故。你先不要說出去，待我來問問他。」

於是，把顏回叫了來，說：「昨晚我夢見了我的祖先，難道他是要來保佑我嗎？你做好了飯，把飯送來，我要祭祀我的祖先。」

顏回答道：「剛才有黑色的塵埃，掉了在飯裏。讓它留在飯裏，恐怕不乾淨；要是扔掉了，又怪可惜的。於是，我把那一點點弄髒了的飯吃掉了。我已動過的飯，不能再用來祭祀了。」

孔子說：「是這樣嗎？拿來，我也來吃這飯。」

顏回離開後，孔子瞧幾個弟子說：「我相信顏回有仁德，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呀！」

幾個弟子，從此才信服了顏回。

這個故事很簡單，卻很能顯露孔子、顏回和子貢的性格，把他們寫得栩栩如生。為甚麼特別值得教師們去讀呢？類似的事，在學校生活裏常會發生，從這故事可學習得處理的方法，更進一步可學習孔子為師之道。其他的人，也可從這故事得到教益的。留待後文，再來談。

一九九九年六月二十一日

《三言堂》選輯之一：回眸時看（2000年2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