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眾尋他千百度」
後天(農曆正月十五)是元宵,亦稱上元節或燈節。七月十五是中元節,十月十五是下元節,但這兩個節日都不流行了。被稱為燈節,因為那天有舉行燈會觀燈的習俗。
關於起源,傳說甚多,選其二三說說。其一,漢文帝勘平「諸呂之亂」之日是正月十五,以後每逢此夜,他便出宮遊玩,與民同樂,以示慶祝。到了明帝,為提倡佛教,敕令該晚點燈,以表對佛教的尊敬。其二,漢武帝時,東方朔同情宮女難得與家人見面,遂散佈謠言,說該晚火神將降火焚城,引起恐慌,然後向武帝獻計,出宮避災,令全城掛上紅燈,像是發生大火去騙火神大火已降,宮女則趁此機會出外與家人相會。其三,隋煬帝色迷心竅,欲娶妹妹,妹妹借託除非此夜繁星滿地,才可成婚。煬帝便下令該晚家家燃燈,違者斬首。妹妹見滿地燈火,以為是繁星落地,投河自盡。為紀念這不甘凌辱的女子,民間便有了這燈節。
西方的情人節,日期與元宵接近,於是元宵現在又變成了中國的情人節。古時,當晚男女四出觀賞燈會,熱鬧的氣氛衝破了封建的樊籬,出現了不少浪漫故事,訂之為「情人節」是有道理的。不少詩詞對此有所描述,現介紹寫元宵夜的辛棄疾的《青玉案‧元夕》:「東風夜放花千樹,更吹落星如雨。寶馬雕車香滿路。鳳簫聲動,玉壺光轉,一夜魚龍舞。 蛾兒雪柳黃金鏤,笑語盈盈暗香去。眾裏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。」
「元夕」:農曆正月十五的元宵節。「花千樹」、「星如雨」:形容燈火如春花星雨之盛。「寶馬雕車」:形容出遊車馬的華貴。「玉壺」:燈的一種,據云是福州所進,用白玉製成,光耀奪目,如清冰玉壺。「魚龍舞」:古代表演的一種,這是指舞魚燈、龍燈。「蛾兒」、「雪柳」:婦女的頭飾,以黃金鏤製。「笑語」句:描寫出遊婦女的情態,歡樂地談笑,散發出身上的幽香。「驀然」:忽然。「闌珊」:零落,形容燈火的稀疏,這時燈節的高潮已過。
「眾裏尋他千百度……」,應該用「她」,但那時還沒有創出此字。詩人在人群找尋他的意中人,找了很久也找不到,直至人群漸漸散去,忽然回頭一看,卻發現她在燈火疏落之處。王國維曾以此句,比喻「成大事業、大學問」的第三種境界。所含的哲理是:往往艱苦跋涉,踏破鐵鞋無覓處,最後才能得來全不費功夫。
二○○三年二月十三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