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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8 血的夢和金的夢

血的夢和金的夢

「我有一個夢。」這是美國人權運動領袖馬丁‧路德‧金的名言。這是一個血的夢,他為這個夢獻出了生命,遇刺身亡。為了紀念他,美國訂了那一天為公眾假期。讀十月十六日《信報》雷競璇兄的文章︱︱《九萬五千上路錢》,卻發現了一個金的夢。

該文評論弘立小學,說:「在推介這所學校的記者會上,董事之一的程介明教授多次高呼這是他的dream school,沾沾自喜之情,可以想見。」我為甚麼稱之為「金的夢」呢?這學校每年學費,九萬五千元,另報名費一千元,不論取錄與否,概不發還。加起來便是九萬六千元,以十二期收費計算,即每月八千元,還有其他書簿交通雜費,恐怕要近萬元。目前,全港僱員的月薪中位數字,是九千多元,即過半數僱員整月薪金也不夠支付。「兩個妙」,假如都入讀,需月薪多少才能負擔,能有多少人的子弟能成為其學生呢?程的夢,是建築在金錢之上的,所以,我稱之為「金的夢」。

程與我相識於七十年代中,教協建會的早期。那時,他是培元書院的校長、私校聯會的理事。稍後,培元辦不下去,在北角街坊福利會的禮堂,舉行最後一次結業禮。我去參加,李汝大兄坐在旁邊。事後,他寫道:鐵石心腸的我,眼也泛淚光。其實,我並非鐵石心腸,反而是善感,不過內向而已。那一天,我的確很感動而大有感受,看見了一個夢的破碎。

不久,程約我到彌敦酒店頂樓的嵩雲廳茶,把他的打算告訴我:轉入聖保羅男校任教,一面進修,一面熟識資助中學的運作,希望將來有機會擔任資助中學校長。這又是一個夢,現已超額實現,金光刺目。此後,交往少了。回歸後,他成為教統會三頭馬車之一,說甚麼為「教育改革」痛下戰書、母語教育是「死路一條」等,我大不以為然,曾予以反駁。

讀了雷的文章,深為那些未能進入這dream school的學童,前途不如人而擔心。但讀了同日《明報》喬菁華兄的《菁英會‧港星之不同》,便釋然。該文介紹《遠東經濟評論》的記者訪問說:「新加坡創業人士皆是學業成績不佳之輩,吳先生的讀書成績普通,在社區學院讀書時,經常不上課。這些人因對學校沒有興趣,所以不被洗腦,夠膽創業。」

據聞,在培元之前,程曾任教培僑中學。那時候,他是否有夢?那夢是甚麼顏色的呢?

二○○二年十月二十三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