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2 柯慶施和陶鑄

柯慶施和陶鑄

較年輕的一輩，可能不知他們是何許人了。六十年代初，兩人都是極其顯赫的中共大員，分別任華東局和中南局的第一書記；陶在文革初期，更被毛澤東提拔為林彪、周恩來之後的第四號人物，但旋即被鬥垮台。《紅太陽是怎樣升起的》，記述了柯、陶在延安整風中的遭遇，並旁及其後的命運。由此，頗可窺見黨內，糾纏着個人恩怨和權力鬥爭的殘酷複雜的人事關係，促人深省。

柯在延安任統戰部副部長。在整風中，被指在三十年代領導北平地下黨時，黨組織遭國民黨破壞，柯出差綏遠逃脫逮捕，因而有叛徒嫌疑。在批鬥中，宣佈他是反革命分子，綑綁起來，其妻不堪迫害，跳井身亡。內裏原因有二：

一、劉少奇曾任北方局書記，柯則為組織部長，兩人有宿怨。整風時劉已上升為第二號人物，康生為了討好劉，便去鬥柯。二、當時柯是統戰部長王明的副手，兩人私交頗深，毛為了鬥王，便拿柯來開刀。

柯被鬥，得到毛的默許；其後，當柯瀕臨絕境時，毛又施以援手，收買了而讓其脫險，作為一着制衡劉的長遠伏棋。從此柯扶搖直上，與毛關係密切。六十年代初，毛醞釀文革，派了江青到上海部署，得到柯的全力支持。

陶鑄在延安，任軍委秘書長兼政治部秘書長，還兼任王稼祥的政治秘書。三三至三七年，陶曾被國民黨逮捕入獄，在整風中被懷疑有「特務」嫌疑，與劉當眾爭吵，關係極壞。陶妻曾志是黨校學員，也牽連被批鬥，主持其事的是廣東籍老黨員古大存。陶、古兩人之間，由此埋下仇恨。陶被打擊，有暗打王的用意。在毛的救助下，與柯一樣，自此向毛死命效忠。

五十至六十年代，陶主政廣東，把當時的廣東副省長古大存，打為「反黨地方主義分子」，古從此一蹶不起，其中有着舊恨的因素。六六年，毛調陶入中央，並於八屆十一中全會上，提拔其為第四號人物，目的是利用陶與劉少奇過去的宿怨，借陶去打擊劉。但陶有負毛的厚望，雖經幾次提點，仍然不忍而手軟，終於也被毛拋棄了。

由於同樣的遭遇，柯與陶有相惜的感情。在延安，陶落難稍遲於柯，曾去探望過被軟禁的柯；六六年柯病逝，陶曾為其下淚。看來，陶比柯稍具良知。

《紅太陽是怎樣升起的》書中，圍繞着毛，披露很多這樣的史實。我再說一次：「要了解中共的今天，必須認識其昨天；要了解其昨天，必須認識毛澤東。」

二ＯＯ二年三月九日

夜聽春雨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七） 司徒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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