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 「戰士」變了甚麼

「戰士」變了甚麼？

　　前立法會議員，民建聯副主席程介南，被廉署檢控的案件，已開庭審訊。各報章都以大篇幅報道，我被標題吸引了，看了幾眼。執筆時，證人張永翔還在作供。他的供詞中，頗有有趣和形象化的話：「佢（指程）搵生意啲態度都幾aggressive（積極）。」報章把這英文字注釋為「積極」，我則以為倘譯作廣東俗語「狼胎」，更為貼切傳神。「你（指張）可以話我（指程）呃咗你，你可以話我衰仔啦！」讀此陳述，如見其嘴臉和靈魂。

　　不能不由此想起，去年（ＯＯ年）九月十七日我在《明報‧三言堂》專欄見報的一篇文字：《鸚鵡和蒼蠅》（編按：見《悲欣交集》頁九十九）。那時候正是立法會的競選期，程被報章揭發後，仍不退選，說：只做了錯事，不是做了壞事。曾鈺成在民建聯的「挺程」大會上，引用魯迅的文章《而已集‧戰士與蒼蠅》，說程是「受了傷的戰士」，把「抨擊民建聯的聲音，比喻為纏着淌血傷口的蒼蠅」。我因為他褻瀆了魯迅，便寫了這篇文字，把路祥安和程相提並論。

　　這位被稱為「戰士」的人，現在不知稱他做甚麼好了。不管將來法庭的判決如何，這也是一個值得參考和深思的事例。並不是指作為法律上的案例，而是所謂「傳統愛國人士」的蛻變和腐化。這一個已被揭發了出來，還有好些未被揭發，有多少始終不會被揭發，卻已蛻變和腐化了的呢？程不退選而仍當選，當選後才辭職。為甚麼呢？這也值得研究。

　　曾不再談「戰士」和「蒼蠅」了，但在程案開審的同時，卻在《明報‧論壇》和《太陽報》的專欄，發表文章質疑香港教育專業人員協會，參加「反董大聯盟」，是否徵詢過會員的意見。我知道他不是教協會員，卻儼然做了代言人。在此之前，石樺的《滴水亭》，也有同樣的質疑。他們同一個鼻孔出氣，此呼彼應。

　　在地鐵車廂，一位教師對我說：我和同校幾個同事都是負資產，我們支持「反董」。在教協九龍會所，一對教師夫婦對我說：單是基準試，便要「反董」。書記工友請願，反對削減薪酬；教育學院強迫退休；來着的星期日，幼稚園教師請願，爭取改善資助計劃；大學薪酬與公務員脫鉤，風聲鶴唳：且到教師中去，看看有多少怨氣？

　　曾不會稱董建華做「戰士」、「反董」者是「蒼蠅」罷？他大可以把民建聯、港進聯、教聯會等，聯合起來組成「挺董大聯盟」，我不會質疑他是否徵詢過意見。

二ＯＯ一年十二月十三日

夜聽春雨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七） 司徒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