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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 答三位讀者

答三位讀者

最近,三位讀者就我在《明報‧三言堂》專欄的文字,提出意見。因沒有他們的通訊地址,所以,只能在這作答。

第一位,來信寄往立法會,自稱一直投票支持我,並細讀過我的結集。他說:我評論程介南夫婦分手一事,指程無良心,值得商榷;並以結婚快三十五年的經驗,認為夫婦關係最微妙,非親歷難明其中甘苦。言下之意,未知是否指我是個獨身者而妄加判斷。

其實,關於程介南事件,我只曾在去年(○○年)九月十七日見報的《鸚鵡和蒼蠅》(編按:見《悲欣交集》頁九十九)評論過。該文完全沒有涉及其夫婦間之事,單針對曾鈺成引用魯迅的文章,形容程是「受了傷的戰士」和指摘者是「纏淌血傷口的蒼蠅」;此外,還說了一說程的化腐爛為「浪漫」。我最尊敬的兩位人物──孫中山和魯迅,都在婚姻上有過波折,拋棄元配,但絲毫沒有影響我對他們的尊敬。

第二位的信,經《明報》編輯部轉來。該讀者聲言,「這是一件很小很小的小事」,指出我不久前在二月一日見報的《貂蟬和阿斗》一文,其中所引用的「自宋以後恥名檜」這一句話,是錯了,應為「人從宋後恥名檜」(編按:有關錯誤,作者在本結集中已作修正)。他還說到,明朝一個姓秦的進士,到岳王墳拜祭,寫下了「人從宋後恥名檜,我到墳前愧姓秦」這一名聯。

謝謝他的指正,的確是我記憶錯了。正如來信說,這是對聯,我引用錯了的句子,與下聯對仗並不工整。我忘了是從甚麼書上看來的,故沒有去查核,也疏忽了與下聯對比一下。有所謂「一字師」,這是「一句師」。結集時,當加以改正。

第三位是一位大專同學,與支聯會的義工閒談時說:為甚麼華叔連損人利己的事,也不反對去做呢?他是不是變了?獲轉告後,我知道她是指我在去年十二月廿八日見報的《「隨時隨手」》(編按:見《悲欣交集》頁一六七),所引用魯迅對曹聚仁說的一段話:「現在做人,似乎只能隨時隨手做點有益於人之事,倘不能,就做些利己而不損人之事,又不能,則做些損人利己的事。只有損人而不利己的事,我是反對的,如強盜之放火是也。」

我沒有變,謝謝她的關懷。在該文,我已說了:「魯迅的兩個『不能』,近乎反語。倘非自欺欺人,『隨時隨手做點於人有益之事』,是決不至於『不能』的。」年輕人讀魯迅的文章,往往會誤解。

二○○一年二月十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(之六)望斷天涯(2002年1月初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