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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4 李鵬飛兄與我

李鵬飛兄與我

李兄做了電台和電視節目的主持人,儼然傳媒的新紮紅星。本月(二○○○年十二月)廿五日晚,應邀參加了他主持的商台清談節目《不淮錄音》。我問:這節目的名稱是甚麼意思?原來是當場直播,不作事前錄音而可刪節重錄,原汁原味也。

在節目中,他主動提出,曾於十年前,即「六四」事件後一年的九○年,勸我解散支聯會。我對此事記得很清楚,還記得他當時說:有人在八九民運押錯了注。我答他:我從來不賭博,從不押注;但為了信念,押上的是生命。由於我斬釘截鐵的回應,我們只對話了不到五分鐘。那時候,我已估計,他是受人之託來游說而已,要解散支聯會不是他個人的本意。十年後,我以此問他,他承認的確是受託傳話,但沒有說出託者是誰,我也沒有追問到底。其實,分析當時的局勢,不難猜出那託者來。

節目結束後,我們還有點閑談的時間。這次,是由我主動提出,他是否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另兩件事。他承認了確有共事,並說都記得。

第一件是在八五年,我剛進入立法局和被委任為草委會委員。會議散後,在立法局的前廳,他突然向我爆一句:「你會有機!」我像丈八金剛摸不頭腦,問:「有機是甚麼意思?」他答:「有機會進入行政局!」他當時兼任行政局議員,行政局正商議委任新的成員,大抵因此聽到些風聲。我聽了他的透露,一笑置之。假如不是像江澤民最近指責香港記者所說的,「太嫩」、「太簡單」、「有時無知」,便會知道這只是某些人妙想天開罷了;而且我也不會接納的。

第二件在九二年,彭定康接替衛奕信,重組行政局,行政局與立法局分家,不再有兼任的議員,李兄因此退出行政局,接替鄧蓮如做立法局的內務會議主席。他坐在主席的位置,常與其他議員爭論,發言很多。我說:主席是主持會議的,不應與與會者爭論而發言太多。他同意我的批評,但不一會,就說:「我忍不住,無法聽取華叔的意見!」於是又與其他議員滔滔不絕地爭論起來。此後,我再沒有提出這樣的意見。

李兄與我,由八五至九五年,在立法局共事凡十年。他卸任後,彼此便很少見面,在這次《不淮錄音》的節目中,仍暢談甚歡。他是個坦率的朋友。

二○○○年十二月卅一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(之五)悲欣交集(2001年1月初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