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 叫陣與叫床

叫陣與叫牀

　　抨擊終審法院的裁決，港人中以鄔維庸最為悍猛，簡直有如《三國演義》的許褚，赤膊叫陣。

　　最初，他指責終審法院，不應以普通法去解釋《基本法》。他曾任草委會委員，現任基本法委員會委員，大抵不會不知道，《基本法》有這樣的條文的罷？「終審法庭可根據需要邀請其他普通法適用地區的法官參加審判」；「審判案件，其他普通法適用地區的司法判例可作參考」。香港不是實施普通法的地區嗎？不以普通法，卻以甚麼法去解釋呢？

　　其後，他又斥罵李國能，像一個逞英雄的小孩子。其實，他與李國能的年齡，差距不大。說李國能像小孩子逞英雄，他卻像甚麼在逞甚麼呢？這使我想起了他的一段話。

　　李柱銘和我，被開除出草委會之前，我們兩人幾乎是其中的唯一不同的聲音，提出不同的意見，雖勢孤力弱，仍毫不退讓，據理力爭。草委會會議的一個晚上，鄔、李和我三人，在會場的酒店的咖啡室閒談。他「苦口婆心」地勸我們說：

　　「既然被強姦已是不可避免，為甚麼還要抗拒呢？何不趁此機會，去享受一下？」

　　我聽了，幾乎嘔吐起來。我給「苦口婆心」這四字，加上引號，這「苦」是糖衣的春藥，這「婆」是《水滸傳》裏的王婆。此後，我每看見他或他的名字，總想起這一段話，又幾乎嘔吐起來。

　　被強姦，竟然能趁機享受一番，這的確是匪夷所思的伎倆。大抵他不但有這伎倆，還去推銷，並一直在享受而樂此不疲。

　　在被強姦中而能享受，確切地說，這不算「被強姦」，最低限度已是「和姦」、「誘姦」。因為任何一個有靈魂的人，決不會享受被強姦的。即使是賣身者，也決不能感到是在享受。

　　我說鄔像許褚赤膊叫陣，有點抬舉了他。他不是在「叫陣」，而是在享受而「叫牀」。說李國能像小孩子逞英雄，他又像甚麼和在逞甚麼呢？他像一匹淫賤的動物，在逞「叫牀」的「悍猛」！

一九九九年三月二日

胸中海嶽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三） 司徒華

P79-8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