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 小公主的月亮

小公主的月亮

五歲的她，第一次在晚上到御花園去玩耍。這一晚，恰好是月圓之夜，於是，她第一次看見了天上圓圓的金黃色的月亮。她一看見就很喜歡，嚷著要別人替她拿下來做玩具。沒有人能辦得到，她就哭，哭個不停。

國王請了科學家來，向她解釋說：月亮遠在十二萬里外，即使拿了下來，整個國家也容不下，怎可以用來做玩具呢？但小公主總聽不入耳，還是哭個不停。國王只得懸賞，徵求能勸止小公主不停地哭的人。

一個小丑來應徵，說：讓我見一見小公主，試一試！國王便讓小丑進皇宮，與小公主會面。

小丑問小公主：「月亮有多大？」小公主不假思索地答：「比我的大拇指還小一點點，因為我把大拇指舉在眼前，就把它完全遮住了。」

小丑又問：「它有多高？」小公主說：「不高，比花園裡的樹還矮，我看見它像掛在樹梢似的。」

小丑最後問：「它是甚麼造成的？」小公主說：「它的顏色像金子，一定是金子造成的！」

小丑離開皇宮，找一個金匠，用金子造了一塊大拇指那麼大小的圓形薄片，還加上項鏈，拿去對小公主說：「我是爬上樹梢，替你把月亮摘下來的！」小公主很高興戴上項鏈，不再哭了。

但是，國王還是很擔心：要是小公主再在月圓之夜到御花園去，看見天上的月亮，便知道是受騙，會不會哭得比以前更厲害呢？

果然，又是一個月圓之夜，小公主要到御花園去玩耍。國王無法阻止，只好把小丑請了來，陪伴她去，以防小公主發現被騙。

在花園裡，小公主看見天上圓圓的月亮，又拿起自己項鏈上的小月亮，互相對比。

小丑不讓小公主質問，先發制人問道：「公主，你項鏈上的月亮，是從天上摘下來的。怎麼摘了下來，天上還有一個月亮呢？」小公主說：「傻瓜，你怎麼這樣愚蠢！我的一顆牙齒掉了，便長出新的來；壁虎的尾巴斷了，不是長出新尾巴嗎？你把月亮摘了下來，上帝怎能不造出一個新的月亮來呢？你再去摘，祂還會繼續造出新的！」

二○一○年七月八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二十）竦聽荒雞（2011年1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