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 來信引起的回憶
來信引起的回憶
那位「傻瓜」從多倫多的來信,引起了我的連綿的回憶,深夜久久未能入睡。
我的記憶力,的確還算不錯。這位同學在信中所作的補充,是他記錯了。那姓梁的姊妹,都長得很標緻,姊姊文靜,妹妹活潑,但妹妹並沒有考得五年中學免費獎學金。倒在水裏被扶起的女同學,姓麥。這次旅行,因同學們都已畢業離校,我便沒有向校長申請批准。這麥同學是校長的外甥,是考得五年中學免費獎學金的。我曾叮囑她,回家不要提及此事,否則,校長知道了會責罵我,而且以後也不准我,帶已畢業離校的同學去旅行。
這位麥同學,中學畢業後,赴美升大,繼而進修醫科。結了婚曾返港,我與她通過電話和信,但再兩三年後,便斷了聯絡。她有一個哥哥,同校而高一級,也很聰明,但卻有點刁頑,畢業後升讀九龍華仁。我很希望得到這些舊同學的消息,來信可寄立法會。
信裏又提及,我教小五國文時,所教的有關東方朔和漢武帝的故事。小學課本中,除了一些舊詩外,沒有古文。大抵我只是講過這個故事,那「傻瓜」是後來在其他書籍中,才讀到那段引文的。無論如何,他記得這故事,並有「中國富強,人民自律」的期望,我很高興。
這裏還提及我教唱校歌。我不是教音樂的,為甚麼會教唱校歌呢?五零年,皇仁書院從堅尼地道搬到銅鑼灣新校舍,聲樂家凌忍揚老師來校任教音樂,他為同學們組織了合唱團。我被選為團長,由此也略懂指揮。那一年,合唱團以男聲四部合唱的美國民歌 Swing Low, Sweet Chariot,參加了校際音樂比賽而奪魁。在小學裏,周會時要唱校歌,學生們唱得不好,我便自告奮勇去教,並每次在周會上唱時去指揮。我的確是唱男中音的,約四十年後,這同學還記得我的歌聲;很可惜三十多年來,我已很少唱歌了。
凌忍揚老師,是林子豐的女婿,住在嘉林邊道,我曾和同學們去拜訪,商討練唱參賽的事。
回憶,像一股暖流在我的心底泉湧。青春已去,但我沒有絲毫傷逝的感情。回憶,使我感到,曾實實在在地活了過來。
一九九八年九月二十八日
猶吐青絲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(之二) 司徒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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