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 不會飛的小龍

不會飛的小龍

傳說中，黃河的鯉魚逆流而上，游到了龍門，那處河床陡然升高，河水有如水壩流下的瀑布。假如牠們跳過龍門，躍上上游，便可以變為龍，不再是鯉魚了。

有哪一條鯉魚，不想變為騰雲駕霧的會飛的威猛巨大的龍呢？

這一群鯉魚，游到了龍門。一條一條多次躍出水面，想跳過龍門。但都失敗了，落回河裡，仍是一條一條的魚。

牠們吱吱喳喳地埋怨：為甚麼都跳不過呢？一致的結論是，龍門太高了。

接著，牠們又有另一個一致的結論：去請求海龍王，把龍門的高度降低。回到了大海，牠們便一起去向海龍王哀求，並且訴苦：「我們不但跳不過龍門，變不了龍，反而跌下來，跌得鱗片脫掉不少，渾身疼痛！」

海龍王對自己的子民鯉魚，有一點同情，想了好一會，說道：「好的，你們再去試試吧！」

海龍王的允諾，使鯉魚們很興奮。牠們再一次聯群結隊，逆流而上，去到了龍門。抬眼一望，那水壩流下瀑布一般的龍門，果然降低不少。大叫起來：「好呀！這次我們一定能跳過，會變成龍了！」

一條一條躍出水面，翻一翻身，果然跳過龍門，到了上游。看看同伴，再看看自己，的確都變了龍，但卻是小小的，像一隻蜥蜴。再拍拍翅膀，都飛不起來，只能用四隻小腳在地上爬。在地上爬的蜥蜴，比不上在水裡游的鯉魚。牠們都大失所望，但已不能回到海裡，只能向天大哭，向海龍王投訴。

遠在大海的海龍王聽不見，但雲中的天帝卻聽見了，對牠們說：

「只有跳過高高的真正的龍門，才會變成真正的龍。你們跳過的，是降低了的龍門，不是真正的龍門，便變成現在這樣。要求降低了，達到的目的也必然小得多，這不是很公道嗎？你們失敗了，便灰心而要求降低標準，怎麼不去加強鍛煉，再繼續去嘗試呢？這樣，總會有成功的一天的。」

變了不會飛的小龍的鯉魚們，現在再沒有嘗試的機會了。

二○○九年十月二十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