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 雜技高手的表演

雜技高手的表演

這是一位踩鋼線的雜技高手。

山谷兩邊的懸崖，橫貫拉著一條鋼線，下面沒有安全網，卻是滿佈尖石嶙峋的急流。他不拿用作平衡的長杆，只張開雙臂，輕快地從這邊走到那邊。山谷四周的觀眾，鼓掌歡呼讚賞。

他透過擴音器，問觀眾們：「你們相信，我能綁著雙手，走過山谷嗎？」雷動的回應說：「相信！相信！我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到！」

於是，他把雙手綁在身前，不用作平衡，也輕快地從那邊走到這邊。又是一陣鼓掌歡呼。

他又問觀眾們：「你們相信，我能閉著眼睛，走過山谷嗎？」這是更驚險的表演了，大家都想看，反應更為強烈，更響亮的回應說：「相信！相信！你也一定能夠做到的！」

他用一塊厚布，叫一名觀眾替他繫在頭上，遮閉著眼睛，然後從容走上鋼線，雖然沒有上兩次那麼輕快，也容易地橫越了山谷。觀眾們舒了一口氣後，發出更熱烈的掌聲和歡呼。

觀眾們忖測：他還有甚麼更驚險的表演呢？不出所料，他宣布：他不但閉上眼睛，而且倒行，橫過山谷。觀眾們大聲吶喊：「好呀！好呀！」

他果然用布閉著眼睛，一步一步地在鋼線上倒行，腳步只是慢了一點。觀眾們都屏息著，直至他到達彼岸，才發出尖叫的歡呼。

他的表演沒有完，歇息了一會，又對觀眾們說：「你們相信，我的肩膊上騎著一個小孩子，閉目倒行，把他帶到對岸嗎？」觀眾們呆住了，是誰的孩子去冒這險呢？他接著說：「這是我自己四歲的孩子！」觀眾們恍然大悟，不能不報以驚歎佩服的掌聲和歡呼。

這次，他似乎小心謹慎得多，但仍很鎮定，肩膊上的小孩也毫不驚慌。他們父子終於安然走畢整條鋼線，觀眾們報以前所未有的歡呼和掌聲。

觀眾們興猶未盡，大叫：「再來一個！再來一個更驚險的！」他沉默了好一會說：「你們相信，我可以背著一個成人，閉目倒行橫過山谷嗎？可惜我的妻子去世了，你們有誰願意，來做我這背上的人呢？」

整個山谷鴉雀無聲，再沒有一個人敢說「相信」！

二○○九年六月二十八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十八）欄杆拍遍（2010年2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