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6 回應李鵬飛兄

回應李鵬飛兄

今年（零九年），二十年來他首次參加，維園的「六四」燭光悼念集會，適逢參加人數創歷史新高，得睹壯觀。

據報章報道，他說了感受，其中有一句是涉及我的：「司徒華可以功成身退了。」

「功成」？二十萬人與會，便是「功成」？「功成」不是平反了「六四」嗎？即使平反了「六四」，支聯會五大目標最後的兩個，是「結束一黨專政、建設民主中國」，那還是漫漫長路，現在，算甚麼「功成」呢？

一般人說的「功成身退」，這「身退」的意思是：卸下責任，拋開工作，不再在位，安享閒暇。這「在位」，也常帶有名利的成分。

我沒有甚麼「功成」，也沒有甚麼「身退」，有的只是人生的真諦，信念的堅持。這一件事「功成」了，還有別的事要努力去使其「功成」。人生的真諦是，活著就要做於人有益的事；堅持的信念是，要對中國和人類的不斷進步，有點滴的貢獻。貫徹了這真諦和實踐了這信念，直到呼吸尚存，就是自己的生命的「功成」。

我是不會「功成身退」的，更不會在此刻「功成身退」。李鵬飛兄以為如何？

以前，他曾說過，這次又提及：一九九零年，約在「六四」事件後的一周年，來游說我解散支聯會。他解釋：他當時是委任的立法局首席議員，這是港督奕信交託的事，不能不去做，卻被我一口拒絕了。

我質疑：去游說我解散支聯會，不是委任的立法局首席議員份內的職責，不是立法局內的事務，他是大可推卸的。假如他認為游說解散支聯會，是違背自己的良知的，也大可拒絕。大抵他當時心裡也認同奕信的意見，才承諾去負起這個「使命」吧？是不是呢？

我倒想知道，他的游說失敗了，回報時奕信有甚麼反應？「六四」事件後約一星期，奕信曾問我：中共會不會垮台？一年後，又差人來游說我解散支聯會。唉，這樣的中國問題專家和港督！原來是一個孱頭！

我寄望李鵬飛兄：今年是一個好的開始，以後每年都來參加維園的燭光悼念集會。

二○○九年六月十六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十八）欄杆拍遍（2010年2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