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 一場智力測驗

一場智力測驗

唐代高僧慧忠，是六祖慧能弟子中最顯赫的一個，玄宗、肅宗、代宗三朝，都被拜為國師。

一天，代宗帶了一位名叫太白山人的，來見慧忠，說：「這山人很有知識見地。」慧忠問：「他有甚麼特別技能嗎？」代宗說：「他能熟悉山水，知曉地理，判斷文字，精通術算。」

慧忠便測試山人，問道：「你住的山，是雄的，還是雌的呢？」山人答不出。

慧忠又指著大殿的地面，問道：「這是甚麼地方？」山人答道：「弟子要測量一下，才能知道。」

慧忠又問：「你識字嗎？」山人答：「認識。」慧忠用禪杖，在地上劃了一劃，問道：「這是甚麼字？」山人很輕易地說：「這是『一』字。」慧忠說：「不對！在『土』上面加一劃，是一個『王』字，你怎麼亂說是『一』字呢？」

慧忠又問：「你會術算嗎？」山人答：「會。」慧忠接著便問：「三七是多少？」山人說：「國師是不是戲弄我呢？這麼簡單的術算，小孩子也會，三七是二十一呀！」慧忠說：「不是我戲弄你，而是你戲弄我。三七是十，你卻答是二十一。」

慧忠又問：「你還有甚麼技能？」山人說：「有倒是有的，但不敢在國師面前獻醜了。」

慧忠說：「你的技能再多，也不足為貴。你不會動腦筋，沒有智力，有的都是死知識，死知識算甚麼技能呢？」他轉向在旁的代宗說：「問山不識山，問地不識地，問字不識字，問算不識算。你怎麼引這樣的蠢人來呢？」

代宗向山人說：「我的國君之位，並不寶貴，慧忠國師才是真正的國寶！」山人答道：「陛下是個真正識寶的人呀！」

假如你面對這一場智力測驗，會怎麼樣呢？我想了好幾想，會這樣去答。第一問：山只有陰陽（南北），卻無分雌雄。第二問：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」。第三問：禪杖是木，「木」字加一劃，便是一個「本」字。第四問：我會反問，是加數還是乘數，倘若加便是十，倘若乘便是二十一。你覺得我答得怎樣？及格嗎？

二○○九年五月二十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十八）欄杆拍遍（2010年2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