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 天使助人

天使助人

兩個天使，一年老一年輕，奉上帝之命，到人間來，幫助不幸的人。

一天，他們來到一個富有人家，求宿過夜。這家人，看見他們衣衫襤褸，心裡很不願接待，但終於勉強答應了。雖然有好幾間空置的舒適的臥室，卻沒有讓他們住進去，只叫他們到地下一個儲物室的一個角落，席地而睡。

當他們整理床鋪的時候，那年老的天使，發現牆上有一個洞。他找來一些稻草，花了不少時間，細心地把那個洞修補了，修補得完全沒有痕。他們因此而遲睡了。

第二天，他們又來到一個貧窮的農家借宿。這農家的老夫婦，晚年得一獨子，只有三四歲，單靠一頭母乳牛，每天擠奶出賣過活。但他們很慷慨，不但拿出僅有一點點食物來款待客人，還把家中唯一的一張床，讓給客人睡，夫婦和兒子睡到地上。

翌晨，天還沒有亮，兩個天使被哭聲吵醒了。哭聲來自屋外，他們連忙跑出屋外看個究竟。只見農家老夫婦，在牛欄裡，對著躺在地上的母乳牛痛哭。原來牠死掉了，他們失去了唯一的生活來源，怎能不傷心呢？

兩個天使安慰了一番，便告辭繼續上路。

在路上，那個年輕的天使，疑惑不解，質問那年老的：

「那富有人家，家裡甚麼都有，而且薄待我們，你為甚麼反而去為他們修補牆洞呢？那貧窮的農家，慷慨款待我們，但單靠來維持生活的母乳牛死掉了，你卻為甚麼不幫助他們？」

老天使說：「事情不要只看表面。那地下室的牆壁裡，藏滿金塊，主人是不知道的。我不願意他增加財富，所以把牆洞修補，讓他永遠不發現，金塊永遠藏在那裡。」

他接著說：「昨天晚上，你睡著了。死神按命運的規定，來到這農家，要把那獨子召去。我勸阻死神，但沒有成功。死神終於說：可以放過那獨子，但必須有另一條生命來代替。這家人的夫婦和獨子，我希望他們都活下去。除此之外，唯一還有的生命，就是那頭母乳牛。我只好讓死神，把牠代替了獨子。」

二○○八年八月二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十七）一寸春心（2009年1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