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洋典故的故事
「德摩克利斯頭上的劍」,是一個洋典故。說頭上懸著一把德摩克利斯的劍,意思是:擁有權勢的人,雖然表面上看來平安無事,自得其樂,但卻隨時有大禍臨頭的致命危險。這洋典故常被引用,但知道其出處的人卻不多。
拉古,是地中海西西里島上,一個希臘人的城邦。統治者是暴君第奧尼修。他身邊有一群武裝士,只要他隨時暗示一下,士就把無辜的人處死。所以,一些稍有良知的手下,都紛紛辭職回鄉。他的周圍,便只剩下那些奉承拍馬的奸臣。
他自知暴虐的統治不得人心,時刻都提防暗算。凡是他要見的人,必須事先嚴格搜身,才准入宮。
一天,一個專為他服務的理髮師,拿著剃刀為他刮鬍子,開了一句玩笑,說:「陛下,你的性命正放在我的手上。」他聽了,大怒,立即把這理髮師殺了。自此,他不再讓別人為他理髮,只由皇后替他把頭髮剪短。後來,索性不剪髮不刮鬍子,留得長長的。最後,他還在他的床的四周,挖了一條又闊又深的溝,放滿水,像護城河一樣。溝上設有吊橋,睡覺時,把吊橋拉起,誰也無法走近。
他手下的一個大臣,叫做德摩克利斯,因為善於奉承拍馬,很得暴君的歡心,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寵臣。他給這奸臣最好的衣、食、住、行的享受,要甚麼就給甚麼。德摩克利斯,因此而得意忘形,趾高氣揚。
一天,德摩克利斯,正在享用暴君賜給他的美酒佳餚,吃得津津有味。偶然抬頭一望,看見頭上的屋樑,用一條頭髮,懸著一把閃閃生光的利劍,嚇得一大跳,連忙起身逃跑。正在這時候,暴君走進來,命令他坐在原位,繼續進食。奸臣不敢違抗,又不敢回到座位,只戰戰兢兢地指著那把利劍,連話也說不出。
這時,暴君才嚴厲地對他說:「這把利劍,是我叫人懸上去的。我告誡你:世上沒有真正的快樂。愈有權勢的人,就會愈感覺到旦夕有危險在威脅,愈沒有快樂。我作為一國之君,也就如此。我懸了這一把利劍,也就是要讓你知道我的處境。你的處境也和我一樣。」
二○○八年四月二十八日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(之十六)青山不老(2008年7月初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