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欠債還錢」
（零八年）三月十六日《明報‧世紀》版，刊出了退休教師楊又好的《我與華叔共事二十年多》（編按：見本書「附錄」）。該文就記憶所及，覆述了我說過的一些話。其中一句是：「編排代課優先次序好簡單，欠債還錢，告過假而又曾經由同事代過課的，先代。」語焉不詳，一些讀者讀了，不大了了。這是關乎學校行政的一個措施，對其他學校，也許有參考價值。我來作一些解說。
最初，凡教師請病假，除要有醫生證明書外，還須是七天或以上，才可以用公費去聘請校外教師來代課，後來改了三天或以上。否則，便要由本校教師，用空堂去代。有時，雖可聘用代課教師，但一時事急，未能及時聘得，也得由本校教師去應一時之急，暫行代課。
教師工作繁重，擔任教節甚多，每周只有三數天有一節空堂，一要代課，那天便變了Seven Up（上足七節而沒有空堂休息）。所以，編排了去代課是苦差，很是抗拒。編排本校教師代課，大多由校長指定一位主任負責，他便變得很為難。假如有兩個教師都有空堂，編排誰去代課呢？編排了誰，誰都會埋怨而遷怒於編排者。
我在學校，訂立了一個這樣的制度。凡是請了假而要由本校教師代課的，或是自己代了本校請假教師的課的，都一節一節記錄下來。一學期結束便結帳，代人的是正數，被代的是負數。正負相抵消，正負都結存至下一個學期。一一製成表格，貼在教員室，人人皆知。這樣，編排代課時，「欠債還錢」，負最大的先代。這樣既公平又合理，不能再拒絕或埋怨，編排者好做得多了。有時，一些負數大的，反而會自動請纓去代課以「還債」。
請假多而負數大的，有時看來難得清還，怎麼辦？我兼任上下班的校長，如遇上午班要人代課，下午班的教師便早到，一代代三數節，上午班的教師，也這樣調到下午班代課。後來，不再兼任下午班校長，便與下午班校長協議，上下兩部的代課記錄，合一計算。
有正數大的，想自動為某一負數大的還債。我拒絕，因為這樣會有私人利害關係的流弊。
二○○八年三月二十日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十六）青山不老（2008年7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