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4 銀鳥和金鳥

銀鳥和金鳥

一個樵夫，到山上砍柴。在路上，他發現一隻受傷的小鳥，躺著不能飛動。這小鳥全身羽毛銀色，閃閃發光。

他從來沒有看見過，這樣美麗的小鳥，很是高興，連忙撿起，解下頭巾包好，帶回家去，悉心為小鳥療傷。

過了一段日子，這銀鳥的傷口痊癒了。牠不但沒有離開樵夫飛去，每天還陪伴他，唱歌給他聽。那歌聲美妙極了，樵夫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美妙的歌聲，生活過得十分快樂。

鄰居知道樵夫有了一隻這樣的銀鳥，來看銀鳥和聽牠唱歌。看了聽了，對樵夫說：

「這隻銀鳥固然美麗，歌也唱得美妙。但我知道還有一種金鳥，全身羽毛金色，比銀鳥更美麗，而且歌聲更美妙。金鳥才是最珍貴的呢！你要去找一隻金鳥來養！」並且告訴樵夫：他曾親眼在山上，見過這種金鳥，聽過牠的歌聲。

樵夫聽了，心裡想：

原來還有一種金鳥的！假如我得到一隻更美麗歌聲更美妙的金鳥，該多麼好呀！

自此，他天天想著金鳥，不再那麼愛惜銀鳥，還覺得牠的歌聲，沒有以前那麼美妙。他過的日子也沒有那麼快樂了。

他上山砍柴，總帶著捕鳥的網，希望發現金鳥，捕捉了帶回家去養。但始終沒有發現。

銀鳥也發覺，主人對牠的態度淡漠了，漸漸感到心灰意冷，歌也唱得沒有那麼起勁。

又過了一段長時間，銀鳥要向樵夫告別了。

一天傍晚，樵夫砍柴回來，坐在門外歇息，總抬頭望向天空，希望發現一隻金鳥。

銀鳥繞著樵夫，緩緩地飛了三周，唱了最後的一首告別歌，飛向天空。

在夕陽的照耀下，銀鳥變得全身金黃色，像是一隻金鳥。

樵夫看見這隻銀鳥變成的金鳥，大聲叫道：「金鳥啊！金鳥啊！這就是我許久要找的金鳥啊！」

銀鳥在晚霞中，亮著滿身金光，一去不回。

樵夫不知道，這一隻金鳥，就是他原來養著的那一隻銀鳥。

二○○八年一月八日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十六）青山不老（2008年7月初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