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2 「退步原來是向前」

「退步原來是向前」

一間名叫龍虎寺的禪院，寺前門口的兩邊，各有一道很大的圍牆。一個在寺修練的年輕和尚，很有繪畫天賦，畫得一手好畫。住持對他說：「你在那兩道圍牆上，繪畫以作裝飾罷！左畫龍，右畫虎，這樣叫人一看見，便知道我們這裡就是龍虎寺了。」

這和尚得命，興致勃勃，不用一個月，便把畫繪好了。左邊的龍，在雲端飛翔，盤旋而下；右邊的虎，高踞山頭，張牙舞爪，勢若欲撲。他請了住持去鑒賞，並謙虛地請求指正。

住持看了好一會，說道：「你的畫功的確不錯！這條龍和這隻老虎，外形都酷肖，栩栩如生。但你對龍和虎的特性，都不了解，所以畫的不是真正的生龍活虎！」

和尚連忙問：「龍和虎的特性，是怎樣的？我要怎樣畫才對呢？」

住持說：「龍在飛翔時，頸部向後的曲度愈大，飛得愈快；老虎要向前撲時，頭必定向下壓，壓得愈貼近地面，就撲得愈高愈勁。」

和尚又問：「牠們為甚麼是這樣的呢？」

住持說：「這是蓄勢待發。你把龍頭畫得太前，頸部沒有曲度；虎頭畫得太高，沒有低俯。這樣，讓人看來沒有動感。」

和尚向住持的指教道謝，住持借機向和尚開示說：「為人處事和參禪悟道，也有同樣的道理。委曲一點，後退一步，低下頭來，鄙棄高傲，常常這樣謙卑地反省，是會得益和去得更高更深更遠的！」

和尚不但學得繪畫龍虎的方法，還領悟得修練的途徑。住持最後說：「你再聽一聽，唐代布袋和尚這一首禪詩：

手把青秧插滿田，低頭便見水中天；

身心清淨方為道，退步原來是向前。

俗語說：「退一步海闊天空」，大抵是近似的道理罷？但不是遇到困境時，才低一低頭，後退一步，而是平時也要保持這樣的心境和態度，才能蓄勢，去得更高更深更遠。

二○○七年七月九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