歷史長河有如「大江東去」
在港大的通識課程《華叔話詩詞》，我還選了蘇軾的《念奴嬌‧赤壁懷古》作教材。該詞許多人都能琅琅上口，卻未必深會其意，卻有不少值得細說之處。該詞如下：
「大江東去，浪淘盡，千古風流人物。故壘西邊，人道是，三國周郎赤壁。亂石崩雲，驚濤裂岸，捲起千堆雪。江山如畫，一時多少豪傑。 遙想公瑾當年，小喬初嫁了，雄姿英發。羽扇綸巾，談笑間，檣櫓灰飛煙滅。故國神遊，多情應笑我，早生華髮。人生如夢，一樽還酹江月。」
「故國神遊，多情應笑我，早生華髮。」這是整闋詞的關鍵句，掌握了才能領會主題和作者的思想感情。尤其是，到底是誰「多情」，誰「笑」蘇軾？
歷史上曾有過許許多多的事件和人物，但不是都能夠千古流傳，卻被淘汰了，被淹沒了的。「大江東去，浪淘盡，千古風流人物。」破空而出，不但語勢壯闊，還道出了歷史的無情、無私和規律。歷史就是一條這樣的滔滔不絕、波濤洶湧、東去不復回的長河。
接著，引出赤壁之戰和周瑜，這事件和這人物，就是淘汰不了，淹沒不了的。赤壁之戰，擊敗曹軍，奠下魏、蜀、吳三國鼎立的局面，是永載史冊的大事。周瑜，是這場戰爭的主帥，居功最偉。只不過《三國演義》作者親漢而親蜀，歪曲了他的形象。
「亂石崩雲，驚濤裂岸，捲起千堆雪。」回筆寫景，情景交融。一些版本作「穿空」和「拍岸」，不及「崩雲」和「裂岸」，那麼具震撼力。「崩雲」，是形容「亂石」高得把雲碰崩了；「裂岸」，是形容「驚濤」猛得把岸撕開。「千堆雪」，在此之前，似乎無人這樣形容過浪花。
「江山如畫，一時多少豪傑。」在這壯麗河山，赤壁之戰那時候，出現過許多豪傑罷？上下闋則單述周瑜，暗示他是最傑出的。
下文續談下闋。
二○○七年四月十六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