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 老狐狸參禪

老狐狸參禪

「野狐禪」，比喻不循正途去參悟佛理，自闢蹊徑修煉，暗有旁門左道的意味。這樣，是否也能成為正果呢？我來說一個故事。

深山裡的寺院，一位道行高深、精通佛理、慈悲為懷的老禪師，每天都在大堂，為眾僧說法。他發覺，座中有一位老人，不是本寺的人，也在聽講，而且專心致意，態度很是虔誠。

一天，說法完了，眾僧散去。那老人卻留下來，上前向老禪師合十行禮。

老禪師問道：「你是誰？」

老人回答：「我不是人。」

老禪師又問：「那麼，你是甚麼？」

老人說：「我是一隻狐狸。自幼愛慕佛理，到各寺院，躲在不被發現的地方，偷聽說法。聽了，自己也天天靜坐潛修，數十年如一日。這樣，果然有了效果，修煉得變作人形。我繼續去各寺院聽佛理，去了一間又轉去另一間。最後，醒悟到，能變作人形，不是修煉的最終目的，還是逃不脫六度輪迴。法師，你可否指點我，要怎樣繼續修煉，才能成為正果呢？」

老禪師說：「六度波羅蜜，你做了『精進』這一度，而且只是為自己而『精進』。還有另一度是『布施』，不但是把自己的財物施捨給他人，還要盡了自己的力去行善，以大慈大悲普度眾生。」

老人聽了，恍然大悟，連聲道謝而去。

自此，老禪師再沒有看見，老人在座中聽說法了。老人再沒有到寺院來。

幾年之後，一天，老禪師又發現老人來了。

說法完了，眾僧散去，老人又像上一次，上前來向老禪師合十行禮，說道：

「自從聽了你的教導後，我再沒有到寺院去聽講佛經。每天，我用了時間精力去布施。明天，便是我圓寂之期，可以在後山的一個山洞前，找到我的屍體。我來向你道謝和告別。」

第二天，老禪師叫徒弟們到後山去，果然找到一隻老狐狸的屍體，帶回來火化了。在清理骨灰時，找到幾顆舍利子。眾僧非常驚奇，大叫：「怎麼狐狸也會留下舍利子的呢？」

老禪師沒有說出這老狐狸參禪的經過，只說：「善哉！善哉！」他把老狐狸的舍利子，供奉在寺院的佛塔中。

二○○六年八月七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