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5 「天不會塌，地球不會停」嗎？

「天不會塌，地球不會停」嗎？

十二月四日大遊行的當天晚上，北京「護法」許崇德在螢光幕上作反應說：天不會塌，地球不會停！就是幾萬、幾十萬人，也不是掌握真理，不在乎人數多少。聽了，有如早一些時，聽到唐家璇說：中國是全世界人權最好的國家。「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」！

不管人民被壓死

「天不會塌，地球不會停」，幾乎成為中共黨官的口頭禪，認為沒有甚麼大不了，一派輕藐鄙屑的態度。其實，他們是預計有那麼一天的，要不是，鄧小平怎會曾說：天塌下來，有胡耀邦和趙紫陽撐住！後來，他卻又把自己這左右雙臂砍掉了。不是以為沒有那一天，而是把心一橫，不管天塌下來把全國人民都壓死了。

主辦團體宣布，遊行參加人數是二十五萬；官方說，只有六萬三千人。官方一向都把集會或遊行的人數大大縮小，但這次縮小得更「離譜」，減少了四分之三。參加者、旁觀者、或看了電視的，都眼中心中有數，不必去糾纏爭論。

不過，無論哪一個數字，都超越了何鴻燊開出的盤口。他到底有沒有受注，輸了多少呢？賭王也會輸的，因為心態在市民的對立面。

眾長者引起共鳴

這次，雙方都有幾件頗堪注意的事。

先說爭取普選這方面。一、那位七十八歲長者，刊登廣告，只說了一句簡單的話：「告訴我，我會看見普選的一天嗎？」二、年高八十六歲、曾任兩屆政協、坐了港英監獄三年、傳統老左派商人翟暖暉，也挺身而出，撐著枴杖，參加了平生第一次的遊行。三、回歸前彭定康的布政司、回歸後董建華的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，走在遊行隊伍的行列中，這也是平生的第一次。

上述三事，都對市民參加遊行，起了激勵的作用。我發覺，參加這次遊行的長者，都比過去歷次的多；口號和標語，最普遍的是，「我要看見普選」、「為了下一代」。由此可見，上述七十八歲和八十六歲的兩位長者，引起了廣泛的共鳴。

再說支持政府「政制方案」這方面。一、「怒吼」的長者顧明均，刊出的廣告，文句不通，邏輯混亂。二、特首曾蔭權的電視講話，「又呃又嚇」，不但未能降溫，反而有「煽風點火」的「無間道」之嫌。三、喬曉陽在深圳召開座談會，算是表現得較好的，也承認爭取普選時間表是市民廣泛的訴求，但不是蠢豬，也知道「口惠而實不至」，「冇料到」。

比較一下雙方，再以實踐的效果去檢查一下，便可發現高下。這不是策略技巧的問題，而是本質有異，逆民主的歷史潮流者，不管你多高，也會變得笨拙愚蠢的。

天空將更加晴朗

這一次的人數，雖然比不上○三年七月一日的大遊行，但卻沒有反對二十三條立法的迫切性和「倒董」的怨憤，只有「爭取普選時間表」、「反對政改方案」，這樣單一的、較空泛的、目標遙不可及的、純政治的訴求。這樣，竟仍然能夠動員二十五萬人上街。我的結論是：港人的政治覺醒和公民質素，又有了進一步的提高。

天會塌下來嗎？地球會停止轉動嗎？不會的！香港的天空，只會愈來愈變得晴朗；香港的政制，只會愈來愈變得與地球的轉動合拍，隨著民主的歷史潮流而前進。

我們還要繼續努力！讓我們共同繼續努力！

（原載於二○○五年十二月八日《蘋果日報‧論壇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