附錄：
緊握羅盤 走出沙漠－－教協會教師專業發展日的講話
在幼稚園、小學、中學和大學，我都講故事。今天，也講一個故事。
一個探險家，進入非洲撒哈拉沙漠深處，走了三天，發現一片美麗綠洲。那生活一群土著，幾千年來，沒有走出過沙漠，接觸過外面的世界。雖然曾經有土著嘗試，但一些走了十多天，找不到出路，返回原地；一些一去不返，大抵已死在途中。
探險家覺得很奇怪，想找出原因。於是，讓幾個土著牽駱駝，帶備糧水，走在前面，自己跟在後面，從綠洲出發，去走出沙漠。
走了大半天，天邊出現奇幻的海市蜃樓，土著便拼命向那邊走去。走了不久，海市蜃樓消失了，他們便迷失方向，不知何去何從。探險家告訴他們，那海市蜃樓都是幻象，不是真實的；並曉他們，從日升日落去分辨正確的方向。
第二日又走了大半天，颳起大風沙，太陽被遮蔽了，土著又迷失了方向，只得停下來。探險家再曉他們，從星空的北斗星去分辨方向。於是，改了在夜走路。
第三日的晚上，走了大半夜，突然烏雲密布，星空失去了，看不見北斗星，土著又迷了方向，沒法前進。探險家最後拿出羅盤，曉土著從羅盤指出的南北兩極，分辨方向。這樣，不管看不看見太陽或星空，方向也是很清楚的。
靠着羅盤的指引，土著終於走出了沙漠；又靠羅盤，回到綠洲，還帶回來不少外面世界的新種籽。種籽種活了，綠洲的面積一天一天擴大，他們還吃得以前沒有吃過的果菜。
我感覺到，此時此地育改革中的教育工作者，有如沒有羅盤而在沙漠中行走的土著。
眼前出現的海市蜃樓，比沙漠中的更多變、奇幻、虛假。例如：甚麼「創造空間」、「鬆綁拆牆」、「校本管理」、「優質育」、「樂善勇敢」、「自評外評」等等，很多很多美麗動聽而沒有實效的新術語、新口號、新措施，只能蠱惑不了解育實況的社會人士。以「優質育」來說，到底甚麼和怎樣才算是「優質」，也說不清楚。是不是只冠以「優質」之名，就是優質呢？「樂善勇敢」又有過甚麼和怎樣的有效的具體措施呢？
一些正確的意見，卻有如被風沙遮蔽的太陽和烏雲掩蓋的星空。例如：「小班學」、「積極支援弱勢學生」、「改善師生比例」、「成立學專業議會」、「紓緩師負荷和壓力」等等，都被置若罔聞。
沒有羅盤，只會折回原地，或死在路上。我們要有一個怎麼樣的育的羅盤呢？教育的羅盤指向兩極，是「人」和「樂」兩字。
首先是「人」。教育是人的事業，不是市場經濟、商品交易、貨物買賣。服務對象是人的學生，人有特殊的成長培育規律，不是用機器製造出來的物品。更要提醒當局：教師也是人，是從事人的事業的人，要得到尊重，要休息睡眠，要「寧靜」，才能達致理想；他們不是機器，不能承受不斷增加的負荷和壓力，朝朝夕夕長期地「被驅不異犬與雞」。他們被視為「人」，才能充滿「人」的愛心去愛學生。
其次是「樂」。學生要學得快樂，教師要教得快樂教師教得快樂，學生才能學得快樂。在快樂中，才能發揮高度的教與學的積極性。學校應該是一個樂園。 各位：你們快樂嗎？為甚麼目前絕大部份的教師都不快樂呢？回到剛才說過的，他們沒有被當作人。
最後用兩句話來結束：「師生都是人」，「教與學都要快樂」。我們要緊握教育的羅盤這兩極的方向，走出沙漠，把新種籽帶回綠洲。
二○○四年三月十七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