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81 附錄：分化詭計 層出不窮

附錄：分化詭計　層出不窮－－○四年二月六日立法會《施政報告》辯論發言

曾蔭權司長曾經說：他喝香港水長大，身上流著香港人的血。這兩句話很激情，聽者動容。那鄔維庸和譚惠珠，也是喝香港水長大，身上流著香港人的血的，但我確知其中一人，曾領有外國護照，是外籍公民。水和血，到底能代表甚麼呢？

愛國愛民主非對立

其實，香港的水來自東江，香港的中國人，也是炎黃子孫。現在，要求「還政於民」的絕大多數的香港人，也是喝來自東江的水長大，身上流炎黃子孫的血。他們都是愛國的，試看看八九民運期間，數次百萬人上街，充分表現出愛國精神。但他們也愛民主。去年（○三年）七月一日五十萬人上街，充分表現出追求民主的決心。愛國和愛民主，不是對立而是統一的。一個真正的愛國者，一定支持民主；一個真正的民主支持者一定愛國。所以，重要的問題不是喝甚麼水，流甚麼血，而是是否真正愛國、真正支持民主。

給曾蔭權四點忠告

鄭成功的母親是日本人，下半生喝的是台灣水。蘇曼殊的母親也是日本人，在日本出生，也喝了不少日本水。但他們都是愛國志士，受到景仰。

這次，曾蔭權司長可謂任重道遠。我覺得，這也許是他一生最嚴峻的考驗，將會決定在歷史上留下一個怎樣的名聲。當他與中央官員溝通時，我有以下的幾點忠告：

一、坦率確切向中央充分反映港人的民主訴求，不可打折扣，不可歪曲。

二、詳細解釋，「還政於民」不是搞「港獨」。香港沒有人、不會有人、不能有人搞「港獨」的。也不是「奪權」，權力本來就是屬於人民，「還政於民」，讓人民真正擁有，任何人也奪不了。

三、具體說明經濟復蘇並不等於解決了政治問題。只有政制改革走向民主化，才是經濟長期持續繁榮的保證。

四、必須清楚完全交代每一次溝通的經過，尤其是中央的每一點意見。

民主是「天命」

「謀事在人，成事在天」。孔子說：「五十而知天命」。所謂「天命」，我的理解是：「歷史的發展規律」。曾蔭權司長已年過五十，知不知道我們面對的「天命」是甚麼呢？「民主是不可以阻擋的歷史潮流，順之者昌，逆之者亡」。這就是廿一世紀的「天命」。我寄望曾蔭權司長，為這歷史潮流作出貢獻。

最近，有人對民主黨核心成員說：北京願意與民主黨進行溝通，但有一個條件，這條件就是司徒華退出民主黨。我對這樣的轉述存疑，認為是假傳聖旨，因為這樣的建議太無知，對香港民主黨和我個人都是無知的。起碼他不知道除我外，支聯會常委中的立法會議員還有鄭家富、何俊仁、張文光、劉千石、李卓人、梁耀忠；他不知道民主黨的政綱中，有「平反六四」這一條。

很明顯，這是分化的詭計，這樣的詭計還會層出不窮，民主派要警惕。我還以為，使用這樣的詭計，是不利於和衷共濟的溝通的。

公開商談和緩衝突

最近，又有人問我願不願意秘密回國商談政改問題。我向來不喜歡做事鬼鬼祟祟。為甚麼要秘密呢？公開商談，不論結果如何，最少和緩了矛盾衝突，營造了祥和氣氛，為最終達成共識創造了條件。

關於政改方案，輿論強調港人內部溝通，與中央溝通，達成共識。上世紀八五年七月一日，《基本法》起草委員會在北京舉行第一次會議，我在發言中說：起草所得到最終結果固然重要，但起草的過程也非常重要，要發揮團結教育的作用。對這次政改討論，我持同樣的意見：最後能達成的共識固然重要，但整個溝通討論的過程也非常重要，但從這幾個月的情況來看，雖然正式的溝通討論還沒有開始，已出現不少有破壞性的言行，毒化了氣氛。假如再不矯正，反變本加厲，很使人憂慮。過程是會影響到結果的。

胡溫還未拍板

我根據胡溫上任以來的行事作風去估計，雖然對香港政改「極度關注」，但還沒有作最後拍板。目前，他們最急須處理的，應該是下月（○四年三月）台灣的總統大選，大選結果將會是一個對港政策的一重要參考因素。

主管香港事務的北京官員，此刻最重視的，是今年（○四年）九月立法會的選舉，要阻止民主派奪取得過半數的議席，選舉的結果，將會影響到他們對香港政改的態度。

我從來認為，民主的道路是漫長、曲折、崎嶇的。今年九月立法會的選舉，是這道路上很重要一步，是進是退，都是很重要一步。希望民主派的朋友，團結一致，全力以赴，取得「還政於民」的重要的前進的一步。

（原載於二○○四年二月七日《明報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