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悟空與金箍兒
這是一個典型的叛逆的英雄。他吃蟠桃、飲御酒、偷仙丹、大鬧天宮,搗亂了所有既定秩序;衊視玉皇大帝、太上老君、如來佛祖、觀音菩薩,不把一切權威放在眼內。唯一能夠治他的,只有頭上戴的金箍兒,唐僧一念《緊箍咒》,箍就收緊,頭痛得要命而就範。他的頭上本來沒有這金箍兒,是怎樣戴上了,最後又怎樣才脫了下來的呢?讀過《西遊記》的讀者,還記得嗎?未讀過的,何妨一知。
他被如來佛祖壓在五指山下,貼上「唵、嘛、呢、叭、、吽」六個字的《壓帖兒》,動彈不得。唐僧取經路過,揭去《壓帖兒》,孫把山爆破,逃了出來。於是,拜唐為師,追隨前往取經。
兩人走了不多路,遇上六個剪徑的強盜,孫把他們全都殺了。唐責他濫殺傷生,孫受不了氣,說聲「老孫去也」,拋下唐,一個筋斗去得無影無蹤,開了小差。
觀音菩薩,給了唐一件錦衣和一頂花帽,這帽就是金箍兒,叫唐讓孫穿上戴上,並唐念熟《緊箍咒》。孫接受龍王的勸告,回來找唐,看見衣帽,問是甚麼?唐騙他說:這是我小時候的,戴上帽不用學也會念經,穿上衣不用學也會演禮,你如合身,可以拿去穿戴。孫穿戴了,卻脫不下來。唐一念咒,孫便頭痛,從此只得屈服遵命。
原來,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也出陰謀詭計,愚鈍老實的唐僧也說謊話騙人,機靈卻貪玩的孫悟空便墮入圈套。
經歷九九八十一難,來到天竺,勝利完成了取經的任務。唐僧、孫悟空、豬八戒、沙僧、白馬,都修成正果,受如來佛祖賜以封號。孫被封為「鬥戰勝佛」。
孫對唐說:師父,我與你一樣成了佛,怎麼還要戴這金箍兒,你一念咒我就頭痛呢?你可不可以念一個《鬆箍咒》,讓我脫下,把它打得粉碎!唐說:你既已成佛,不必再管束了,你試摸摸頭上,還有沒有金箍兒?孫舉手一摸,果然沒有了,那帽子不翼而飛。
原來,是沒有《鬆箍咒》的。只要你經歷了磨煉,修成正果,箝制你的金箍兒,便會自動消失,不必靠他人,得到解放,恢復自由。不知怎的,現在的戲或畫中,孫還戴着那帽子,也許有人總喜歡別人戴上罷?
有論者說:《西遊記》深寓佛理禪意,而且很有政治意味。不去說其他的內容情節,單以孫的金箍兒的戴上和消失來看,你以為如何?
二○○四年二月十三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