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馗和伯夷、叔齊
一位朋友說：回歸後，因董建華迷信，香港颳起迷信之風。的確，且看農曆新年求籤之風大盛，這不單是預測個人的運程，而是香港整體的運程，各報章又為適應市場規律而廣為報道，由此即可見一斑。去年（○三年），民政事務局長何志平，為香港求得下籤，果然應驗了，更助長這種風氣。他是基督徒，卻去求籤，「非其鬼神而祭之，諂也」，難怪連累港人。
一些廟宇的靈籤，除了列上中下和附有籤語外，還註以古人事例。所謂「古人」，就是從歷史或傳說中選出人物，去比喻籤語的內涵。這「古人」，具體而形象化，因而更容易使人明白了解。今年（○四年），《蘋果日報》於年初一，曾就香港整體運程向黃大仙上香求籤。茲將其中兩則的「古人」，來說一說，讀者可作故事看，聊以消閒。
其一。「香港運勢」：中平、古人鍾馗得道。鍾是民間傳說中，專門捉鬼驅妖的神。最早記載於《唐逸史》：唐玄宗病中夢見，一小鬼盜去玉笛和楊貴妃的繡香囊。正大怒，忽見一大鬼闖入，蓬髮虬髯，面目可怖，捉住那小鬼，挖出眼珠後一口吞掉。問是誰？自稱終南山鍾馗，高祖年間，赴京應武舉，因貌醜不第，觸殿前階石而死，蒙賜綠袍以葬，遂感銘誓替大唐除盡妖魅。玄宗醒後，病霍然而癒，命畫家吳道子按夢中所見，繪鍾馗像，鏤版印刷，廣頒天下。
京劇折子戲有《鍾馗嫁妹》。鍾赴京途中，遇一書生，結拜為兄弟，並答應應試後還鄉，以妹嫁之。死後不忘此未踐諾言，遂率眾小鬼抬花轎、吹打音樂鑼鼓，送妹出嫁。我曾看過此劇，是一武打戲，小鬼們翻筋斗表演武功，熱鬧中帶悲涼而極富人情味，煞是好看。從此劇，亦可見人們對鍾的性格的評價。
你由這故事，怎樣去聯想「香港運勢」呢？
其二。「香港政治」：中吉、古人夷齊讓國。據《史記》記載：伯夷、叔齊，是殷末周初孤竹國君的兒子。孤竹君生前，定叔齊繼承君位。死後，叔齊讓位給兄長伯夷，但伯夷不肯違父命。兄弟互相推讓不果，相繼出走隱居。周文王死，武王伐紂，兄弟攔馬叩跪而諫：「父死不葬，爰及干戈，可謂孝乎？以臣弒君，可謂仁乎？」武王得天下後，他們恥食周粟，采薇而食，餓死首陽山，死前作歌《采薇》。
魯迅曾寫《故事新編‧采薇》，對伯夷、叔齊的迂腐，頗寓諷刺。
你由這故事，又怎樣去聯想「香港政治」呢？
鍾馗和伯夷、叔齊的故事都是悲劇。
二○○四年二月四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