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8 附錄：扣帽子和送帽子

捨命陪君子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

司徒華

附錄：扣帽子與送帽子

八月三日《明報‧世紀》版，刊出了李小薇的《別再扣帽子了！——我的總答辯》。這是她(他)與黑島的爭論，我不應該也不願意加入混戰。編輯卻把文中這樣的無關宏旨的一小段，抽了出來，作為提要，以黑體排印在最前：「當晚將《國殤之柱》運入港大平台後，我可能是其中一個較早向支聯會領導主張馬上把柱豎立的人，但大家反而同意由它橫放，讓港大學生會跟校方商量再算。這算不算是將鬥爭命運交給對手，算不算是『投降主義』？既然點了支聯會的名，我不能不說幾句話。

編輯為何這樣做，我不知道。李小薇一面大聲疾呼：「別再扣帽子！」但另一面，卻輕輕地把「投降主義」的帽子送了給支聯會。支聯會被扣上的帽子已多得很，但並未因而被壓得折了腰，再多送來一頂，毫不介意。不過，對不是敵人的朋友，還是應該和願意說幾句話的。

團體之間，相處、共事、合作的一個原則，是彼此尊重。《國殤之柱》在港大校園豎立，支聯會只有一個決定：支聯會接納了港大學生會的要求，把它送到港大校園裏去豎立，但豎在何處、何時豎立、如何豎立，等等，全由港大學生會作主。我們的義工，只作技術上的支援，要完全服從港大學生會的決定和指揮。一句說話：由他們「揸fit」。那一晚，我們的義工，是遵從了這一個決定的。

我不認識李小薇和黑島，更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港大學生會裏的人，他們在當晚的事件中扮演怎麼樣的角色？他們認不認為，當晚的事件是應由港大學生會的人，去作決定和指揮呢？過後，過多的指手劃腳，評頭品足，議論縱橫，難明的理論一套一套，這樣，對年輕的港大同學是公道和恰當的嗎？請愛護他們，保護他們！他們已經做得很不錯的了。

站在大江東去的岸邊，浪花更大也只不過濺濕了鞋子褲腳，卻以鑑評家的目光，去看在驚濤駭浪中搏鬥的弄潮兒們。指指點點，說說這個身手不夠矯健，那個姿勢尚欠美妙。這樣，不但輕鬆，而又可置自己於高明之上，這豈不是太便宜了嗎？請試一試，投身到那大江東去的驚濤駭浪中去！

「投降主義」、「左傾盲動主義」、「右傾機會主義」、中共黨史，等等，太嚇人了！扣帽子和送帽子，都是要別人戴帽子。對李小薇送來的「投降主義」，支聯會敬謝不敏——「冇咁大個頭，唔戴咁大頂帽」也。

一九九七年八月十三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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