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1 胡志明的老實

胡志明的老實

　　在各國共產黨的領袖人物中，胡志明可算是，較為老實、樸素和平易的一個。單看他那山羊式的鬍子，就沒有列寧和斯大林的那麼霸氣。

　　生前，沒有甚麼驚世駭俗的捭闔縱橫、英明神武、大搞個人崇拜的言行；身後，也沒有甚麼供人議論的劣跡醜聞。在其後的幾代接班人，也沒有給人「強人」的印象，這是否他的遺風呢？

　　前蘇聯外交家和漢學家――費德林，在其所著回憶錄《我所接觸的中蘇領導人》，記述了胡志明的兩件小事，使人從側面看到了胡的老實。

　　伏羅希洛夫訪問河內，被接待住在極其奢華的前法國總督的官邸，胡志明曾多次到這官邸去拜訪他。伏為了禮節，要求去回訪。胡認為不必搞這樣的繁文縟節，一口婉拒了。伏再三提出這樣的要求，胡還是沒有答應；最後，伏惱火了，胡才勉強讓步。

　　原來胡的住所非常簡陋，連放櫈子的地方也沒有，客人只好坐在草席上。胡的辦公室，只有一張辦公桌和一張椅子；臥室只一張舊沙發和一張作牀用的草席。伏看見了，慚愧得老淚縱橫，要搬離所住的豪華官邸。胡聲音發抖，差點跪下來，求他不要這樣做。

　　胡曾秘密訪問莫斯科。與斯大林會談時，特地帶了一本封面印有斯大林像的《星火》雜誌，請斯在自己的像下簽名留念，斯爽快地答應了。這本雜誌，在那天睡前，胡還看過，放在牀頭。

　　但第二天醒來，卻不翼而飛。他追問了接待人員多次，都查不出下落。在離開莫斯科的機場上，他還對費德林說：「太可惜了，要是我再有機會見到斯大林同志……他一定會再給我一個簽名，這是多麼寶貴的紀念呀！」

　　費心知肚明，斯不想胡手裏拿着兩人曾會見的證據，就下令把它偷回去。胡連這一點也沒有想到，與斯相比，是不是太老實了呢？

一九九七年十一月三十日

捨命陪君子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（之一） 司徒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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