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1 不當別人是人的人

捨命陪君子

《三言堂》的「一言」 司徒華

不當別人是人的人

八個字的題目，用了三個「人」字，累贅而又拗口，須作題解。那「別人」是李卓人，那「不當別人是人的人」是梁富華；假如標題可多容幾個字，我會寫作「不當李卓人是人的梁富華」。

也許有些讀者，不知道梁富華是何許人也？他是工聯會副理事長暨權益委員會主任、勞顧會勞方委員。

七月二十日，《明報》的星期日副刋《人間臉譜》，刋出了本港三位工運人物─—職工盟的李卓人、工團的李國強、工聯會的梁富華的專訪。在梁富華的一張照片下，有這樣的圖解：「我已不當李卓人是一個人看待。他已失去了做人的基本價值。」原句是有引號的，即是這話直接出自梁的口，不是記者的轉述，原汁原味。

梁為甚麼對李這樣深仇大恨呢？李為甚麼會被認為「已失去了做人的基本價值」呢？不把李當作人，想拿他怎麼處理呢？莫非要把他打成「牛鬼蛇神」，下放「牛棚」去做「牛」，或槍斃了變成「鬼」嗎？我把這專訪細心地看了三遍，只找出如下的事實。

九四年，香港仔巴士罷工。梁指揮罷工工人代表，乘坐一零七號巴士，穿越香港仔隧道，召開記者招待會。「我在四十多個傳媒行家面前，依足傳媒慣例回答問題……可是當晚的電視新聞只播映一些罷工行動的片段，卻找來李卓人評論此事。李卓人在這件事上做過甚麼？但報導卻是由他大出鋒頭！」

原來如此！

他不去檢討領導工人罷工，是否維護了工人的權益，卻咬牙切齒計較，誰搶了他的鋒頭。他想出鋒頭，出不了，於是認為搶了他的鋒頭的人，「已失去了做人的基本價值」，不把此人當作人去看待。到底梁富華的「做人的基本價值」是甚麼？他就是一個這樣的「人」。

其實，他還是無知的。李卓人不是電視台的老闆，誰出鏡，是由他控制的嗎？在梁的另一張照片下，有這樣的圖解：「梁富華的前設是：傳媒對他有前設。」這是記者寫的。「前設」就是：先入為主的偏見。這圖解寫得好！

一九九七年八月二日